编者   卓比林

 

地点：南方足千里运动鞋厂

时间：当代

人物：陈宇飞—生产组长

李道吾—采购主任

许大印—销售总监

吴倩倩—车间工人

郭彩凤—车间工人

身穿“市超”球衣的业余球员若干

 

鞋厂成型车间

 

车间工作台。许多制鞋的物料，工具摆放在四处。工人们正在周围认真的干活，有些工人则在来回搬运一些纸箱。

 

几位身穿“市超”球衣的工厂球员陆续上场。

球员甲：陈宇飞哪儿去了，一早上都没有找到他。

球员乙：真是急死人了！今天下午就要举行我们“市超”的总决赛了。关键时刻，他这个足球中锋却消失不见了！

球员丙：就是，我们厂好不容易打到了总决赛。上一场半决赛我们和球万里运动鞋厂的比赛真是危机四伏，快到比赛结束了还是1比1。好在陈宇飞最后5分钟踢进了一个边角球，才把比分落在了2比1，我们也才有了进入“市超”总决赛的资格。

球员甲：我刚才到他宿舍也去找过了，就是没见人。室友说他很早就起床出去了。

球员乙：这怎么办？我们上午还要进行一次决赛前集训，他这个足球中锋不在，我们怎么合练？

球员丙：唉，他可不仅是我们厂的足球中锋，在我们福泉市，他也算是赫赫有名的足球中锋！

球员甲：（担心）关键是我们这次决赛的另一方还是球万里运动鞋厂。他们凭借“市超”比赛的积分，还是进入了总决赛。

球员乙：真是奇怪哦。他们的产品质量烂到家了，可他们鞋厂的几个球员踢球的技术还是不错的！

球员丙：咱们不要在这儿再浪费时间了。快去再找找他！不然今天下午的总决赛可就悬了。

三人边议论边下。

陈宇飞穿着工作服上。他没穿“市超”的球衣，一副忧郁的神态。

新来的销售总监许大印紧跟在后。

许大印：（气喘吁吁）陈宇飞，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？我一顿好找。

陈宇飞：（没有好口气）我一早就去厂外跑步了。

许大印：（耐心）陈宇飞，你怎么不听劝呢。李主任是我们福泉市商贸集团总公司的付总经理。他掌握着我们运动鞋的主要销售渠道。如果这次我们不听他的建议，我担心我们今年运动鞋的销售会出现大问题。

陈宇飞：（不解）比赛的胜负，是我们运动鞋厂的荣誉。如果我们让球，我们球队的球员不会同意，我们工厂的职工也不会同意。

许大印：你是足球中锋，你做一下技术调整，谁会知道？

陈宇飞：（坚决）我做不到！

许大印：陈宇飞，你不要忘了。你上次和一家贷款公司合伙搞诈骗，被市里的公安局传唤以后，厂里给了你一年的停职反省。是我这个销售总监，刚调到这儿，就跟老板提出，希望让你早些回来上班，毕竟你也是个制鞋的技术尖子。没想到，你回厂以后，不但在鞋底粘合的配方方面，又有了几次创新，还参加了厂里的业余足球队，成了厂内厂外都很有名的足球中锋！

陈宇飞：（有些沾沾自喜）许总监，我能回厂工作，是你帮助了我。我很感谢，真的！

许大印：也不用感谢我，你的确是个人才。不但生产技术好，踢足球也很有天赋。

陈宇飞：（找到回复）正因为大家都认为我踢得还不错，我这次故意让球，厂里的球员会怎么看我，厂里的职工会不会骂我？

许大印：这点你心里不用去想。李主任也是不想推脱球万里运动鞋厂的恳求。球万里运动鞋厂这几年质量一直上不去，他们也很着急。这次他们想通过“市超”总决赛获得冠军，刺激一下厂里的球员，更是刺激一下厂里的职工。在盛大的荣誉下，工厂职工只有通过产品质量上的努力，才能回报全市球迷的欢呼！

陈宇飞一时无言以对。

许大印：（拍拍陈宇飞的肩膀）陈宇飞，我觉得你应该有些想通了。下午的总决赛，你就让一次球吧。我先去准备上午的球员集训，毕竟我也是你们球队的领队。你去换一下球衣，赶快来参加合练。

许大印兴冲冲下。

陈宇飞一屁股坐在工作台前，心情复杂。

吴倩倩上。

吴倩倩看到了坐在那儿沉默不语的陈宇飞。

吴倩倩：宇飞，大家都在找你，你怎么躲在这儿？

陈宇飞：（看到走进来的吴倩倩，慌忙站起）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夜排挡，我可能吃坏了，肚子到现在都有点不舒服。

吴倩倩：（直截了当）宇飞，你不要骗我了。我刚才从车间外面进来，你和许总监的对话我都听见了。

陈宇飞：（不再遮掩）你既然都听见了，我也不瞒你了。（又坐下）

我心里很矛盾。许总监的话我也不得不考虑。许总监有恩于我，没有他劝说老板让我早点回厂上班，我到现在还失业在家！再说，球万里运动鞋厂这段时间生产销售都不太稳定，他们也想借这次总决赛获得荣誉，提振一下工厂职工的信心，回报球迷对他们产品的肯定。

吴倩倩：（生气）球万里运动鞋厂生产的好坏跟你有什么关系。你是我们厂的球员，你应该为我们厂争取荣誉。今天下午厂里特别放假，全厂职工都会去市体育场为你呐喊助威，你却在场上故意放水让球，你对得起厂里职工对你的期望吗？

陈宇飞：（无语）可是许总监也是我们的领队。他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，我能不接受吗？

吴倩倩：你是球队的中锋。在球场上，你不能接受任何干扰，进球才是你的目标！

陈宇飞：（胆怯）许总监是老板的侄子，我能得罪他？再说，提出让球的是商贸集团总公司的李副总，他可掌握着我市运动鞋销售的主要渠道！

吴倩倩：（大声）陈宇飞，你听着，传说今天下午的“市超”总决赛，有些社会人员正在组织一场大规模的赌球活动。你的让球，结果可能不是那么简单！你千万不要卷入“赌球”这个犯法的漩涡。

陈宇飞：（意外，很吃惊）啊，会有这种事？

吴倩倩：（斩钉截铁）陈宇飞，我也不想再劝说你了。你如果今天下午参加“市超”总决赛，真的放水让球，我们就此分手！

吴倩倩气忿忿下，差点和上场的郭彩凤撞个满怀。

郭彩凤：（很热心）陈组长，我们的足球英雄，今天下午就要“市超”总决赛了，你怎么突然和倩倩闹分手了？

陈宇飞：（叹气坐下）倩倩不想让我今天下午去参加比赛。她觉得我的技术还不行，今天下午这场总决赛，我恐怕会踢得不好，给我们厂丢脸！

郭彩凤：（鼓励）你是我们厂足球队的中锋，你怎么可以不参加？再说胜负乃兵家常事，足球也是如此。你只要上场踢球，尽力就可以了。我们厂里的职工为你加油。如果你输了，我们也都不会怪你。

陈宇飞：（感动）彩凤，还是你能理解我。

郭彩凤：再说足球的胜负真的很难说。上个月市里的皮鞋联队和我们运动鞋联队比赛，你不是也上场了？最后怎么样？加时赛踢到了3比3，都快要2分钟就要结束了，没想到对方在我们球门前一个金钩倒踢，足球进了我们球门，比分最后4比3，我们输了。

陈宇飞：（站起来）是呀，还好是运动鞋联队比赛，有好几家厂参加，我回来后没有在厂里挨骂（苦笑）

郭彩凤：（安慰）陈组长，没事的。这次比赛输了也没关系，我们一直都会支持你！

陈宇飞：谢谢你，彩凤，就是我输了你都会支持我。

郭彩凤：陈组长，快去参加合练吧，球员们都在等你。（欲下）我再去劝劝吴倩倩，她有时候比较容易听信别人的话（下）

陈宇飞心情好了许多，正准备下场去换球衣。

“宇飞！”

陈宇飞站住，回头看见了李道吾。

李道吾神秘兮兮地上场。

李道吾：（悄悄地）宇飞，刚才是彩凤跟你说话了？

陈宇飞：是的

李道吾：她是不是跟你说，你今天下午参加“市超”总决赛，输了也没有什么事的？

陈宇飞：（意外）是呀，你怎么猜得这么准？

李道吾：（耳语）我昨天去市商贸集团总公司办事，正好遇见了李副总，他也提起让我来劝劝你，帮一次球万里运动鞋厂，让他们在总决赛荣誉的鼓舞下，能推动他们厂在产品质量上有更好的发展。

陈宇飞：（疑惑）这和郭彩凤有什么关系？

李道吾：（依旧低声）你不知道，郭彩凤要和我分手了。当初她进厂的时候，生活很困难，我们都会同情她。尽管她是农村过来的，但她脸很端正，眼睛也很大，我不知怎么的，特别喜欢她。她同意和我交朋友后，我经常带她出去玩，还给她买了许多东西。没想到她见了城里的大世面，要求也高了，看不起我这个穷小子了。这不最近老板的侄子调来做我们的销售总监，她又跟许总监好上了。

陈宇飞：（醒悟）这就是说，她也是来帮许总监劝我让球的？

李道吾：对的，就是这回事。

陈宇飞：想不到郭彩凤原来是许总监的人。

李道吾：这下你明白了吧？

陈宇飞：那今天下午比赛我该怎么做？

李道吾：当然是争取赢球了！

陈宇飞：（微笑）你也相信我能赢球？

李道吾：（大笑）当然相信你！你不仅是我们厂的足球中锋，也是我们市里出名的足球中锋！

陈宇飞：好吧，我今天下午参加总决赛，一定尽力！（握拳）

李道吾：但是，（低语）有件事情我想偷偷告诉你。你还记得以前拉你一起合伙贷款的王二他们吗？

陈宇飞：（脸红）当然记得。当初他们硬拉我和他们一起骗别人贷款，还差点害了你蒙受很大的损失。后来经过警察叔叔的教育，才知道自己做了诈骗违法的事情。

李道吾：你知道吗？他们现在不做贷款生意了，他们也开始赌球了！

陈宇飞：（意外）他们也开始参与赌球了？

李道吾：是的。听说今天下午的“市超”总决赛，社会上的赌注盘面很大，很多机构都参与了。

陈宇飞：他们都是赌我会输，是吗？

李道吾：是的，大部分机构好像都是赌你输。可是王二他们很奇怪，他们的赌注也下了很大，却是赌你赢！

陈宇飞：（不解）啊，为什么？

李道吾：他们好像很了解你。知道你性格好胜。在今天下午的“市超”总决赛里，你一定会拼力进球！

陈宇飞：这么说，如果我今天进了球，他们也赌赢了？

李道吾：好像是这么回事。

陈宇飞：（犹豫）进球本来是件好事。但如果让王二他们也赢了赌注，我不是又成为了他们的同伙？

李道吾：是呀，你自己需三思。但我肯定是支持你去赢球。

吴倩倩突然上场，后面紧跟着郭彩凤。

吴倩倩：（大声）李主任，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！彩凤刚才也告诉我了，她之所以不愿意再跟你交往，是知道你后来也同王二在一起了。王二他们也是赌陈宇飞输！他们只不过派你过来游说陈宇飞，让他心甘情愿地放水让球！

李道吾：（支支吾吾）我， 我是好心。。。

陈宇飞：（看穿了李道吾的意图）看来我最终的选择，还是努力进球！

警察叔叔上。

警察A：（询问）你们许总监在那个办公室？

陈宇飞：你们现在找他？

警察B：他和商贸集团总公司的李满清总经理参与了一起集体赌球活动，我们需要找他了解情况。

郭彩凤感到十分吃惊。

李道吾：（脸色发白）我，我带你们去。（和警察同志下）

陈宇飞：（激动拉住吴倩倩）倩倩，还好我没有听信他们的话。（放手）我现在就去参加集训。下午的“市超”总决赛，我一定要努力进球！

吴倩倩：（鼓励）宇飞，对了，加油！